前夜.23:55。
“喂,那把刀没用的,这把拿过去“大汉从身后的刀架上取下一把黑色的太刀。
莫宁突然感觉一阵心悸,好像有人把刀抵到了心口,粗糙的木质桌台静静地放着取下的刀,莫宁一动不动地看着。
太刀漆黑的剑鞘缠绕着腐朽生锈的链条,从刀柄到刀尖,链环大小不一地相扣着,古朴且破损,鞘首隆起镂空的部分与锷紧密相接,每一扣链环都呈现不规则的形状,像是随手搓出来的铁屑面团混合物丢进了油锅,那些海胆般耸起的尖锐好像鱼类的脊骨,莫宁觉得面前这把刀上盘着条瘦骨嶙峋的蟒蛇,扭曲着身子把猎物拧螺丝般旋转收紧,最后从头到脚一口吞下去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莫宁闭上眼垫着胸口说,数次呼吸间汗水沾满了额头。
没有人回应他,只有胡子拉碴的大叔捏着拳头般大的铁锤嘭地砸在刀锷与鞘连接处,刀身的一部分猛的沉到了桌面里,莫宁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。
胡子大叔收起铁锤,踩着桌面扯着链子把嵌入的太刀扯了出来,抖了抖上面的锈渣,刀鞘竟然露出模糊地纹路,像是被猫挠了一下,看着残破的刀鞘,上面流水一般的线条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莫宁再次提问,他觉得这把刀是伪装的,是别的什么东西外表假装成刀的样子,真实却是凶恶的怪物。
胡子大汉继续手上的活动,把上面缠绕着的链子慢慢的松开,焦黑的锈渣慢慢地随着铁链的松动而掉落,莫宁的目光一直跟着铁链而延伸,刀鞘上镌刻着不知名的符号,婉转修长的弧线像藤蔓缠绕其上。
“你觉得这把刀怎么样?”
“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这是什么?刀吗?”大汉发出嗤笑,胡须闪着亮晶晶的汗珠。
“就是你所见的,一把生了锈的刀,但是……这把刀没有刀身”他手臂的肌肉逐渐收紧,显出紧密的肌群线条,但是刀柄与刀鞘咬合的程度极高,莫宁看着他一点点地扯出来,露出暗红的刀鞘璧,咔地一声轻响,终于与刀鞘分离,但是锷以下的部分只有短短的两寸,算的上刀身的部分根本不存在。
莫名的心悸,怪异的装饰花纹与链条,这把怪蛇缠绕成的刀居然根本不算是刀,仅仅是刀柄合上刀鞘而已!
“你拿这把……刀给我,是干什么?”莫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“大半夜就给我看这种破烂吗?”
可对方也是摆摆手,用袖口擦了擦汗,一脸深意的望着他笑。
“我回去了”莫宁当即起身向门外走,胡子拉碴的汉子赶紧打回原形,一大步挡在门口。
“刀拿回去”
“那是废品不是刀,只有刀柄的刀算是什么?”
“我很肯定这把刀你一定会需要的,带回去,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?”
“好,我带回去”莫宁回身提上刀粗暴地摔门而去,好像离家出走的孩子。
等到脚步声消失了好几分钟后,约翰继续用湿透的汗巾浸水洗了把脸,抹去脸上残存的毛发,露出光鲜亮丽的一张脸来,原本满下巴的胡茬只是简陋的伪装,这个男人褪去假胡须后充其量只有三十岁,用梳子整理好头发再打上了油,要不是身上那条快撑爆的脏衬衫大大降低了整体感觉,莫宁刚才一定认为坐在面前的肌肉大汉一定是某个喜好健身的商人,而戴上了银色细边的眼镜更是增加了一份精于算计的油滑感。
他**着下巴,指尖剐蹭着干硬的胶,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。
“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?”黑暗中突然有人问。
“今天很反常,你知道怎么回事吗?”约翰刚刚扣掉透明的一块胶,向着另一扇门问道。
“暂时还不清楚为什么反应这么大,不过……”
磁性的声音从隔壁的房间里缓缓答道,偏于中性的嗓音富有几分慵懒,像是晒着太阳的猫,慢慢舒展开精巧的身体,从而发出惬意的呢喃。
“不过……呵呵呵……他不会丢掉刀的,他好像是在害怕,但是却又像是兴奋得发抖”
“说实话那把刀真的是弥游吗?”
“当然……只不过看起来是一把搞笑道具而已,妖刀「弥游」,二代的佩刀,本身就是无法理解的东西,你也不用太过在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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